徐氏把宁汐带到正房里叙话,是看中她的谦和隐忍。

    接连出了被玷污、谋害姐妹,还爆出石家的计划,宁鸾是在劫难逃了,但好歹是她从小养大的女儿,她对宁汐憎恶是怕宁汐有威胁,但对她这个母亲来说,每日晨昏定省的,孝道上简直没话说。

    徐氏心里还是想保住宁鸾一命。

    她爹脾气犟,对抗老夫人都不松口,非要和朱家过不去。

    他暂时还没迁怒宁鸾,是因为事情没弄明白,一待石家夫妇招认,丈夫对宁鸾固然有亏欠,也不会纵容她害人的罪过。

    说到底,宁鸾做的种种,最大的受害人是宁汐。险些清白不保不说,宁鸾养在宁家,顶替宁汐嫡长女的位置,还分去家人的关爱。

    只要宁汐松了口,其他人就没话好说了。

    灯烛映照着徐氏的愁容,她拿绢帕抹泪,开始打苦情牌:“汐儿,鸾儿她再有不对的地方,总归跟我们有十多年的感情……”

    宁汐全程神游天外,看着徐氏的嘴一张一合。

    她附和吧,显得太虚伪。

    她反驳吧,不又走了前世的老路,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宁汐忍住几次打哈欠的冲动,徐氏终于要说完了:“你就放她一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好么。”

    坐僵了的宁汐点点头:“好,都听您的。”

    徐氏欣慰:“真乖,娘的乖女儿。那依你看,是把宁鸾发落到田庄里,还是把她随意许个人家当小妾?”

    “呃,这个您直接问大姐比较好。”

    徐氏叹了声气:“一见着她,她就苦苦哀求我继续留下来。鸾儿一向心高气傲的,恐怕对这两种结果都不会满意,问她又有什么用。罢了,天色不早,你先回房歇着吧。回头我找你祖母商量。”

    宁汐福身:“女儿告退。”

    一样的居所,门庭冷落许多,往日莺嘤鸟啼的丫鬟们集体不见了,人走茶凉。

    连她的心腹小蝉,得了一些首饰好处,才肯替她去打探消息。

    宁鸾望着天青色窗帘,黑夜到白天,门吱呀开了,在寂静的庭院显得刺耳。

    宁鸾猛然抬头望去:“怎么样了,祖母打算如何发落我,母亲有没有替我求情?”

    小蝉鬼祟进来,关上门才说话:“小姐,夫人说了,她说是宁汐小姐的意思,希望把您许给顺天府同知老爷当填房。夫人希望看在宁汐小姐的面上,正劝老夫人和大爷……”

    宁鸾冷笑不止。

    顺天府同知,她记得是个快入土的糟老头子。宁汐这样唆使徐氏,是想她一嫁过去就当寡妇吗。

    隔了半日,小蝉又打听到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