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点上了两道菜，一桌人虽然身份各异，但是莫名和谐。
“原来各位都是崇文书院的学生啊！”霍景睿道：“难怪我刚一上来就觉着各位意气风发，不似普通之辈。”
萧鹤等人连忙说，哪里哪里，谬赞谬赞。
比起身有官职的霍景睿，段序和萧鹤明显有些不自在，虽然对面还坐着一位司祈，但众人都知道，司祈不过是户部尚书的义子，身上并无一官半职，只是因为在音律上十分有造诣，才会被圣上特别看重。
不过，除了身份以外，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大概是司祈比起霍景睿来说，感觉上更容易相处些。
饭桌上大部分是霍景睿在说话，原本谈着京师好玩有趣的地方，他话头却突然一转，“楚兄是南方人吧。”
话头转得太快，又带着那么几分诡异，楚肆犹笑道：“是，在下南方人，建淮人士。”
霍景睿想了想，随即表情浮夸的惊叹一声，“是那个享有图书之府的建淮吗？我之前想买些许者先生的书，找了许多年，最后还是在建淮寻得了书本。”
“许者先生的书经历百年，确实难寻。”司祈深以为意的点点头，道：“不过，我听闻建淮最大的书市——谭林元书，好像是由一位年轻男子经营的？”
萧鹤在旁边道：“也不年轻了，大约该有四十出头了，我曾经去过一回，那里大部分书市早就合为一体，一直都是由楚绪老板经营。诶，楚姓。”萧鹤笑着看向楚肆，“倒是和楚兄一个姓氏呢。”
段序猜测道：“那会不会……”
萧鹤笑着摆摆手，“怎么可能，这世间哪有那么凑巧的事。”
楚肆和应楚阳颇有深意的看了眼萧鹤。
霍景睿手里把玩着白玉，目光审视的看着楚肆，开口问道：“楚兄家境一定很好吧，身上的蜀锦袍子，若是我没看错，似乎是阆绣苑的手艺。”
阆绣苑的蜀锦是整个大邺的头一位，蜀锦原材料为蚕丝，十分珍贵，其生产工艺繁琐，生产效率低，有着“寸锦寸金”的说法，还是皇室与达官贵人才能享有的奢侈品。【注1】
楚肆谦虚道：“家中经商，尚有几分闲钱。”
霍景睿似乎对楚肆十分有兴趣，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反常到连司祈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段序表情略有些微妙，他在上京之前，就曾听家里人提起，这京师贵人有的癖好特别，专挑像楚肆这样相貌姣好的少年。
眼前这位，保不齐就是他家里人说的癖好特别的贵人吧？
段序同情的看了一眼楚肆。
司祈打断霍景睿的话头，提起茶壶，斟了茶递给楚肆：“楚兄是崇文书院头名，要想达成这样的成绩，这些年一定十分辛苦吧？”
楚肆接过茶，目光却在他的手上一顿，随后才道：“若是能理解书本里的意思，懂得变通，也不必一直死磕在书本上，所以，也不算辛苦。”
司祈颔首，“也是，楚兄聪慧，非常人能比。”
饭桌上顿时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氛。
应楚阳将二人神情尽收眼底，莫名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见过这叫司祈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