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洛小雨惊恐地看看四周，“那他是谁？”阿白没有回答，身后的门被侍卫关闭，“走不了了，现在也只有静观其变，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家伙可是对王位执念深着呢。”
这个夜格外漫长，长到莫有钱以为太阳被掳走了，从此世间只剩黑暗，“二狗，要下雨了，你不要起来吗？”
说完要二狗去找人，他很快地站起来，可刚走几步，一大口血便喷了出来，等到莫有钱努力把自己的身体拽过去，他已经死了，模模糊糊似乎说了“为洛小雨喜欢的师傅而死，自己一点都不后悔”之类。这是莫有钱最觉不忿的人生，二狗是个好人，他幽默逗趣，看待事情有自己的见解，他喜欢读书，也做了似乎能揭示什么秘密的神奇的梦，可他在每一次要得到肯定的时候都会出岔子。
这是段本该绚烂却一无是处的人生旅途，“二狗，真的要下雨了，我扶不动你，不要起来吗？”安静了一会儿，莫有钱又加上一句，“这样就结束，你会心安吗”闪电晃动，照着二狗惨白的脸，接着是一声巨响，雷打得浑厚，只是声音再大，死了的人也不可能回来。雨终于到了，很急切，真的像有人拿着巨大的盆在空中不停泼水，雨丝，它们全都密集地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
打到身上很疼，莫有钱放平二狗，自己也试着躺下来，别的什么都做不了，血还没凝固，新的旧的，它们也融合缠绕，在水流的冲刷下流到很远，抖得有些厉害，莫有钱闭上眼睛，“再见，这个世界。”
雨水继续冲刷着一切，虎哥他们在帐篷里睡得正欢，六子缩在一个土丘的洞里，“说下就下，也不知道二狗找没找到莫有钱。”抹了一把满是雨水的脸，“我瞎想什么呢，搞不好人家两个正在莫有钱那里喝啤酒呢！”叹口气，六子摸摸耳朵后面被打湿的烟，只能作罢。
天还是很黑，莫有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场景竟有点像小时候舞台表演时候用的追光灯，最土的那种，二狗蹲在一边，太阳穴上还是插着一把刀，但脸色红润不少。“你是什么鬼？”疑惑地坐起来，看得清的前提下，自己身上确实有些惨不忍睹，不过痛感几乎已经消失，只是觉得力量仍是很弱，“死了，是这样的，还是说我没死，这是在做梦而已？”
“你确实死了，我也是。”二狗挠挠头，“是一种叫祈灵的东西出现了，看上去就是一团空气，但它说如果看过自己的人生觉得没问题的话，再接受死亡也不迟。”
莫有钱皱皱眉头，“谁又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没问题呢？按它的说法，那谁都不会死了。”
“是没错的，很多人都不愿意死，但会变成透明，要集中到特殊的地方等待很多很多年才能复活，所以活着的人是不会知道的。”二狗认真地解释，“我这一生看过了，既然你醒了，估计很快祈灵又该来了。”
“哈？这一定是梦！”捏了捏自己的脸，不疼，“你看吧，都说了是假的，什么情况，我们四处走走看找线索吧。”也跟着站起来，莫有钱发现这里就是装了声控路灯的那条路，“我们的尸体没人发现？”一阵风扫过，二狗喊一声“它来了”，随即坐在地上，“莫有钱，你的祈灵来了，有什么懊恼的难过的，说给它听，不管会不会释怀，起码能知道真相。”
看上去二狗很兴奋的样子，莫有钱也不打算让他失望，“那好吧，我就对着空气说说话。祈灵，是你吗？”
“是我，莫有钱，有什么想不通的就告诉我，这可是上帝视角，不真的死，根本就不可能被开启，要珍惜这个机会。”飘渺的女声，但二狗说他觉得换了女人问就会变成男人声音，各投所好，智能的很。
莫有钱尴尬地看看二狗，“这都是很私密的部分吧，你确定要听？”
“怕什么，我们只是两个灵魂罢了，不穿衣服都正常。”二狗不以为然，莫有钱想想好像也是，“那好吧，不过可别在我面前脱衣服啊，大家都是正常人，哦，正常灵魂。”贫完了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莫有钱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复活洛小雨那次，苏小琪究竟是抱了什么心情？”
“洛小雨？”一听到这个名字，二狗的耳朵也竖起来。
祈灵开始变得比较像一团龙卷风，可能是在思索查阅的意思，用了良久，“苏小琪认为洛小雨有些可疑，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才告诫她以后不要靠近你，而且”祈灵顿了顿，“洛小雨拽了苏小琪的衣服扣子放在土里，也就是说，她想激化你跟苏小琪之间的矛盾，嗯，是这样。而且当初她去接近你，确实也是有目的的。”
“苏小琪没做错，洛小雨也没做错，她们都只是做了自己认为该做的。错的是我，对吗？”咬着手指，莫有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动作会被认为是女生适合的，明明男生咬也能减压，“怪不得要有祈灵，要是继续问下去，这种稀里糊涂的自以为是还不知道会有多少。”
见莫有钱没再说什么，二狗试着伸手抓一把空气，“祈灵，你还在吗？那洛小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告诉我吧。”
汗毛体会到一种流动，细细痒痒地，“她是法师后人，他们有自己的计划，复活就能看到这一切，莫有钱，你不想回去吗？”女声里遍布挑逗，仿佛这是一个极尽诱惑的选项，“你可以回去的，不想吗？”
二狗着急地拽拽莫有钱的衣服，“快答应啊，别浪费机会，死了又活，这多带感！”
抬起头，莫有钱没用多久便给出答案，“我不回去，既然总在做错，这漏洞百出的人生，我又为什么还要赖着？就这么死了吧，如果眼前一切都是真的。”
“我真去了，你傻吗莫有钱？无语问天，答应啊，你想死可以活了再去死，起码试试啊！”二狗焦急得很，莫有钱却无动于衷，“祈灵，我不想复活，也没有执念，让我死吧。”
语气像在点餐，二狗说不出话，只能用扶额表达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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