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躺在柔软的羽毛枕上，整个人都陷在床榻之中。上午的阳光从百叶窗中照在白色被子上，床头柜子上的花瓶里有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
“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玫瑰花。”诺文德轻声道，“虽然没能绽放，但是也依旧很美。”
他的手轻轻触碰到路易的侧脸，路易下意识要躲，但是在看见诺文德的眼神的时候，他愣是没动，只是微微偏过头，让诺文德冰凉的手指擦过自己的脸侧。
他听见诺文德在他耳边笑了起来，路易清了清嗓子，压下回忆带来的情绪：“手怎么这么冷？”
“看你还在梦中回忆过去，我就出去找玫瑰花。”诺文德笑道，“可能在外面走的时间太长了。”
路易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我让凌栖梧帮我恢复记忆的事情你知道。”
“我知道。”诺文德的手指抚摸上路易棕色长发，“你刚从回忆里苏醒，思绪难免会有混乱。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
“为什么同意我恢复记忆？”路易没有动，任由诺文德动作，“我以为你会以不安全为由阻止我。”
“凌先生看起来是很好的人。”
“还有？”路易拿起一个靠枕，半坐起来，他靠在云朵一样的羽毛枕中，平静地反问。
“你不信任我。”诺文德平静回复道，“即使我告诉你过去的一切，你也不会相信。既然如此，让你选择自己想走的路不是更好？”
“哦。”路易若有所思，“诺文德，我必须告诉你，我现在对你的感觉很复杂。靠近你会让我开心放松，同时又会让我觉得——想要远离你。这种感情很矛盾，如果没有记忆的我都如此提防你，那么我有理由怀疑你曾经对我做过什么。”
诺文德沉默片刻，路易看到他眼中有疑惑：“我敢保证，我从始至终从没有伤害过你，或许你和我之间有什么误会。”
路易叹了口气：“那就只能等我全部回忆起来再说。”
他停了停，脑海中笑容俊朗的青年和眼前人的脸重合起来，他发现回想起过去并不是全是好事情。
他现在有点不忍心算计诺文德了。
诺文德轻声道：“如果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彼此不知道的秘密，请给我一个机会解释。”
“好。”路易深吸一口气，抬手将散乱的头发拢好束起，“我去洗漱，我们要怎么去羊皮卷那边？”
“两种方法。”诺文德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是雏菊的花瓣，“第一种办法，通过我的魔法阵。但是那毕竟是在克斯特国内，而克斯特国内没有普通人，全部都是魔法师。魔法阵启动很有可能引起他人的注意。第二种办法，我们走着去，我们可以传送到距离克斯特最近的魔法阵处，然而伪装成吟游诗人混进去。”
“陛下，你真的很熟练。”路易诚恳地说道，“以前这周潜伏变装的事情没少干吧？穿过女装吗？”
“我这个身高穿上女装就是灾难。”诺文德温柔回道，“你如果感兴趣，我可以给你找一件。”
路易厚颜无耻地回道：“那你不怕你的情敌数量再增加么？虽然我的个子也高，但是我可豁得出去脸面。”
“……”诺文德欲言又止，最后他举手投降，“你戳中我的要害了，去洗漱吧，我们吃过早餐就启程，决定好怎么去了么？”
路易垂下眼眸：“第二种办法吧。据我所知，克斯特的祭司和圣子可都在呢。”
“我倒是见过一次祭司。”诺文德说道，“祭司在斯科特相当于内阁丞相，真正的君主应该是圣子？但是这位圣子太过神秘，连赫尔的情报部门也打听不出一二。况且不是说他行踪缥缈已久么？你怎么能确定他就在克斯特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