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长没有注意到江治田的脸色,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小金的丰功伟绩,这时后勤主任找来问道:“院长,胡家窝棚送来了一批治风湿的药丸,上面想要截胡,说要优先给气候潮湿的地区用。”

    “截胡?”老院长有些炸毛地道:“凭什么?这病全国哪儿都有患者,咱们这儿也不少,凭什么又要截胡?”

    后勤主任又是气愤又是无奈地说道:“咱们这边儿的领导窝囊呗,人家两句好话就哄得自己姓啥都不知道了,叫声东北老大哥,就他妈的啥玩意儿都给了。”

    老院长跳脚道:“个虎逼玩意儿,就想着上面表扬了,根本不管当地百姓生死,也不想想,啥玩意儿都给了,他还有个屁的政绩?”

    “去,把这批药全都按照病患发下去,以后胡家窝棚给送来的份例,全都赶紧用了,谁来都没用,我去他奶奶的发扬风格吧,人家嘴里说着好话,心里不知道怎么骂咱们大虎逼那!”

    江治田没心情,也没工夫听老院长和后勤主任的抱怨,他脸色难看地说道:“院长,我可能有点儿水土不服,想请一天假。”他要赶紧去想对策,迟了怕是就完了。

    老院长一听,心里挺不痛快的,这第一天上班就请假,但看江治田的脸色确实很难看,怕真的有什么毛病。

    再说,人家是京城大医院里的大拿,来他们这山沟里本来就是屈才,要不是赶在人家家里出事儿,为了照顾小辈儿,请都请不来这样的大神儿,哪里还敢轻易得罪?

    就在院长摆摆手道:“那江医生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要是身体实在顶不住,就吃点药或者打一针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千万别疏忽了。”

    江治田强忍着耐性听完老院长的墨迹,就赶紧告辞转身往外走,只是没走两步就忽然浑身一抖,接着两眼一翻栽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老院长和主任这会儿也傻眼了,没想到这个江大夫身体真的这么严重啊,好在两人都会医术,赶紧去伸手抢救。

    只是,等发现江治田七窍流血的时候,两人意识到,这哪是什么水土不服,怕是这人突发了脑出血一类的病症。

    县医院的条件有限,医疗设备更是简陋,再加上他们医术有限,尽管全力抢救了,最后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刚来的江大夫在他们眼前停止了呼吸。

    老院长有点儿欲哭无泪,好容易来了个大拿,还想着他们县医院以后也能有手段高明的大夫了,谁知道这还没一天呢,人就死在了他们医院。

    更让他们郁闷的是,当他们上报之后才知道,这人现在的亲属在大西北下放呢,父亲也在两天前就没了,只有一个登报断了亲的小侄子,马上要到红旗公社下乡插队。

    最后,上面一商量只能选择将人直接拉到火葬场火化,等他侄子过来的时候,就将骨灰和江治田的随身钱财交给他侄子。

    至于,他们已经登报断绝关系的事儿,直接被他们忽略了,因为现在很多人,为了保护家里的小辈儿不受牵连,选择这样权宜处事儿,是当不得真的。

    要不这江大夫也不能为了照顾侄子,选择来到这么个偏远地方,最后还把命搭在这里。

    青山县医院的人在感慨着江大夫一家的命不好,也暗自咒骂着这个世道,却不知道他们眼里的江大夫的灵魂,已经被阵法牵引,吸到了小金的手里。

    被装在玻璃魂瓶内的江治田的灵魂,并没有惊慌失措,他在知道自己弄错了方向的时候,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遭。

    也或许,他潜意识中早就察觉了不对劲儿,毕竟,当初他派人去抢胡家凤的孩子的时候,派出去的人,一直在火车站却让胡家宝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这么离开了,这就是不对的地方。

    老黑婆子就算是有天大的本

    事,也不可能灵魂状态,一边儿跟他斗法一边儿护佑胡家宝,但他以为是耿家人出手的。

    虽然耿家当时看着是自身难保,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并不能肯定耿家有没有拿出隐藏的底牌,毕竟,那是耿家最后的一根独苗。

    唯一让江治田想不通的就是,小金是怎么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顺利蹬车还不被发现的,就算是他因为是大夫出身能给自己做伪装。